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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翻个翻个,别烤老了咬不动。”顾闻也就是身高实在不够,不然就打算自己去烤了。顾婶子挺奇怪,自己孙女也没吃过烤肉,怎么还知道肉老没老,但是很快就来不及想这个问题了,肉太香了,脑子里只剩下吃顿饱饭了。“翻了翻了,别催。拿个空盘过来,等会盛肉。”顾婶子一边翻肉,一边又放了两块肉下去,有了经验之后烤的也快了。...
顾婶子把灶台上的锅刷了刷,擦干了水。又把生菜和辣椒洗了点放在旁边当蔬菜吃。最后想了想还是洗了一个西红柿,用刀切开摆在盘上当个爽口菜。
顾闻站在旁边看奶奶准备差不多了,掏出了一点糖放到切好的西红柿上,成就了一道名菜火山飞雪。顾婶子虽然这几天有点适应了家里吃的东西已经不缺了,但是看见这雪白的糖撒了上去,还是习惯性的抽抽嘴角,这日子过的太好了,不敢想。
嘴角还没平呢,就看见顾闻又掏出一摞切好的肉,瞅着像牛肉,觉得能挺好吃。心想这可够丰盛了,自己可没吃过这么多肉。这边还没想完呢,顾闻又掏出了几根肠,不大一个,拿了五根才停下。
“傻丫,咱俩能吃了这么多东西?你那不会吃空吧。可得省着点呀。”
“奶,我看着呢,吃完又满了。可灵了,以后等咱进城了多养点鱼就算报恩了。”顾闻随口一忽悠,一点都没当回事。可是顾婶子却记在了心里,到后来条件再好,她也不肯吃一口鱼。
顾婶子拿起一片肉,放在已经热了的锅上,滋啦滋啦的声音响起,屋子里一阵肉香飘荡在空气中。两个人深吸了一口气,一点肉香味都不想浪费。
“奶,翻个翻个,别烤老了咬不动。”顾闻也就是身高实在不够,不然就打算自己去烤了。顾婶子挺奇怪,自己孙女也没吃过烤肉,怎么还知道肉老没老,但是很快就来不及想这个问题了,肉太香了,脑子里只剩下吃顿饱饭了。
“翻了翻了,别催。拿个空盘过来,等会盛肉。”顾婶子一边翻肉,一边又放了两块肉下去,有了经验之后烤的也快了。
顾闻拿了个盘子过来后,翘起脚把那几个小烤肠也扔进了锅里。顾婶子第一次见烤肠开始没注意,过了会看肠衣都裂开了,赶紧翻个又烤了一会捡了出来。
“傻丫,你去门口闻闻有味不,我怎么觉得味特别香特别大呢?”顾婶子觉得自己连头发上都是肉味,很担心传出去。
顾闻走到厨房门口,开了个小缝,一阵雨随着风就往里来。赶紧关上门,告诉她奶放心吧,绝对不会有人现在开门的,不开门闻也闻不清楚。
桌子中央摆着一盘烤好的牛肉,旁边放着几个小烤肠。顾闻拿盐洒在上面,每一片都翻动好,都沾上了盐才停下筷子。她很想拿收纳箱里的调料,但是调料盒子是塑料盒,拿出来真是处理不了,等以后条件好点再说吧。
“来,给你包个肉。”顾婶子拿生菜包了块肉,又把菜椒掰了一小块放进去,包的紧紧的递给了顾闻。顾闻大大咬了一口,那表情别提多享受了,太好吃了。自家的有机生菜没农药,还有上等牛眼肉,绝配。
“奶,可好吃了。你也吃啊。”顾闻看见顾婶子还盯着她看呢,也有点不好意思。
“哎,一起吃。奶都给卷上,咱们慢慢吃。”顾婶子观点里哪能就吃肉呢,这肉一定要裹在菜里一起吃才对。顾闻也挺喜欢这么吃的,有荤有素,就没提啥反对意见。
两个人这顿饭吃的有点时间长,吃完后和菜后,又把西红柿拌糖分着吃了。两个人吃的太饱,外面雨也不像要停的样子,就把桌子剩的一点点菜和烤肠皮什么的,都拿去了鸡军团暂时的歇脚处,给它们也过个节。
顾闻一进这屋,就看见鸡果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随地排泄呢。有点不乐意,跟奶奶说以后不能让鸡进来躲雨了,得赶紧把鸡圈修了,不然家里一股子鸡味。
顾婶子刚吃了一顿好的,这突然来到这个屋也是强烈的不适,就同意了顾闻的建议,等雨停了请隔壁的李家大孙子来给修修,到时候送他点吃的就行了。
顾婶子下午又拿出王老师写的几个字,开始照着描,突然想起自己吃肉了,也没说给王老师,有点不好意思。顾闻听见了,就跟她奶说,等自己家鸡下了鸡蛋,就可以经常送鸡蛋给王老师了。王老师也不一定敢吃金鱼给的肉啊。
顾婶子一想,确实送人就送自己家产出来的东西最安全。虽然王老师人好但是孙女的秘密更重要,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也就歇了送点肉给王老师的想法。顾闻看着奶奶这个想法被打消了,才松了口气。有的事,就算再好的关系也不能说,人和人相处还是彼此保留点秘密更好。
顾闻看顾婶子练字,就尝试在脑袋里翻出收纳箱里那本博物大百科来,也不拿出来,就尝试在脑袋里翻页看,别说虽然翻页有点慢,但是不耽误她看书。这本书她带在身上,是打算野营的时候分辨花花草草和小昆虫用的,没想到现在变成了她的绘本了。
看了会,觉得有必要和奶去山脚下实践下,值钱的药材不去想,但是像五味子、地黄、龙胆还有黄芪这些常见的照着书上的图也许能找得到。不知道县里的药房收不收,收的话卖了挣点钱留着以后上学用也好啊。
虽然看小说里经常有人去黑市发了财,但是顾闻是不敢的,她以前就是个天天埋头学习的学生,犯法的事是绝对不干的。那就只能合理致富了,虽然这样慢点,但是胜在安心,活的踏实。而且自己还有奶,可不能一时想偏了,把自己这辈子的奶奶也给害了。
看着顾婶子写字,顾闻也不打扰,挪到鸡军团的地盘打算跟它们玩会。看着鸡围在自己身边打转,就知道它们都等着自己喂食呢。
顾闻看着顾婶子应该暂时不会过来,快速跑到厨房,拿出一袋五谷杂粮混在了自家的杂粮最下面。这个她观察好几天了,杂粮的内容差不多,但是质量没有自己后世买的好而已。然后从上面抓了一把,跑回去撒到自己周围,这一群鸡还没见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吃惯了虫子和烂菜叶之后终于吃到了干粮。
如果鸡会说话,此时应该在高喊,这是什么神仙家庭啊,我们好后悔来的太晚了。
晚上顾婶子煮杂粮粥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家杂粮粥变香了,里面的东西不是碎渣而是多了很多完整的。知道肯定是顾闻干的之后,顾婶子也没问她,就装作不知道。养孩子不能啥事都管,管多了还在就没主见了。顾闻感觉顾婶子应该知道了,但是没提就当不知道,还是天天继续偷偷喂鸡吃点杂粮碎渣。
这一天天气好,正赶上大队休息,隔壁的李家新房和婚事也准备的差不多了。顾婶子带着自家做的酱菜上门了,说想修修鸡圈。邻居间一直处的不错,李家老大带着儿子就跟着过来了。
“爹,婶子家这是咱家那些小鸡仔?咋这么大啊?”李家大孙子李西强看见这七只鸡扑腾着翅膀满院子跑吓了一跳。
李大力点点头,一看这些鸡可不是嘛。自家一窝出来的鸡还瘦着呢,这些鸡咋这么肥呢。
“顾婶子,你太会养鸡了。”李西强看着自己爹点头,真是服了。一样的鸡养出两个大小,可不是会养鸡嘛。
就坐在炕上,把自己这些年攒的钱,丈夫儿子的抚恤金还有各种票都放了进去。后来想了想又拿出了点钱,准备放在另一个地方,这个盒子轻易就不开了。放进盒子后又拿那个五谷杂粮袋包了一圈才用包袱皮包好,又藏到了柜子里面。把这一圈事处理好后,顾婶子和顾闻面对面,看着眼前的饼干。顾婶子拿起一块咬了口,好酥啊,直掉渣,赶忙一口把剩下半个也吃进了嘴里。顾闻在盘子上掰了半块塞进嘴里,也是吃的满足。但是这个饼干,...
顾婶子听见李大力父子的话,笑了几下说哪里哪里,然后扭头就瞪了一眼顾闻。顾闻看这眼神,就知道自己给鸡加餐的事奶肯定早就知道了,也不再外面看热闹了,一溜小跑跑回屋里去了。
“傻丫,咋还跑了呢?也快六岁了吧。”李大力看着丫头一溜烟跑了,还没闹明白咋回事。
“对,过年就六岁,可以上小学了。我这养的鸡到时候下蛋了,去镇上卖点钱给她换学费。”顾婶子想着自家不缺吃的了,就缺钱。现在能挣钱的办法也就剩下卖鸡蛋了。
“顾婶子,你这鸡养这么好,到时候肯定能下不少蛋,放心吧。”李西强一边干活一边和顾婶子唠嗑,倒是比他爹李大力喜欢说话。
顾闻这些日子跟着奶奶分农具,知道了很多人的名字,听见李西强讲话就偷着乐,这个哥哥名字和后世一个企业家有点异曲同工的意思。
一时又想着明年要上小学了,还是得抓紧时间去山边看看有没有药材之类的,自己照着图找,多少也能找到一点,卖给供销社先挣点钱也好。
不一会李家父子修好了鸡圈,说这几天天好,就这么晾着就行,不耽误鸡住。然后走之前又特意提醒下次大队休息的时候,他家办喜事让顾婶子带着顾闻早点去吃席。
顾婶子看着李西强说,放心吧,婶肯定一早去。顾婶子领着顾闻回屋后,拿出一个藏在柜子里的小布包,打开了一层又一层,顾闻好奇的盯着那个布包。
“这是奶和你以后的依靠,你爷爷和叔叔的抚恤金,国家一次给的。以后也没有了,咱们得省着点花。人家结婚,咱们也不能就送东西不给钱,得给个几毛钱。你不能告诉别人咱家钱放哪哈,你自己记住地方就行。”
“奶,你等我会。”顾闻穿上鞋跑去外面厨房翻了一阵,拿回了一个塑料袋子。是前几天拆开的那包五谷杂粮的袋子,一直被她藏在厨房角落里,现在想想这个钱还是放塑料袋里更安全,防潮。顾婶子看着村女拿来的这个花花绿绿的袋子,也不问啥了,取出几个毛票之后其余的都仔细放了进去。
顾闻想了想学过的历史,加刚才看到的,猜里面得有几百元了,是一笔大数目,最好放的更安全点。这个年代这是巨款,得好好保存。
“奶,金鱼给我的东西里,我看看有没有啥防火的,你等我会。”顾闻在脑袋里翻找收纳箱里的东西,过了会还真让她找到一个能用的。买的零食里有个网红的小熊曲奇是铁盒包装的,就是图案明显不属于这个年代。不过这个是自家藏钱的,想来也没人能看见。
顾闻掏出那盒饼干,把饼干拿出来放在盘子里,把盒子里的饼干渣也都倒进盘子才递给奶奶。顾婶子看看这个盒子,做的真漂亮,就是上面写的什么一点也看不懂,不过看着倒是结束,不用担心哪天闹了耗子把钱给咬了。
就坐在炕上,把自己这些年攒的钱,丈夫儿子的抚恤金还有各种票都放了进去。后来想了想又拿出了点钱,准备放在另一个地方,这个盒子轻易就不开了。放进盒子后又拿那个五谷杂粮袋包了一圈才用包袱皮包好,又藏到了柜子里面。
把这一圈事处理好后,顾婶子和顾闻面对面,看着眼前的饼干。顾婶子拿起一块咬了口,好酥啊,直掉渣,赶忙一口把剩下半个也吃进了嘴里。顾闻在盘子上掰了半块塞进嘴里,也是吃的满足。但是这个饼干,吃多了太噎人了,尤其是两个身体胃口不大好的人。顾婶子从厨房拿了个竹编的菜罩子回来罩到了饼干上,防止苍蝇虫子闻味飞过来。
“傻丫,六岁在咱乡下就是大丫头了,明年开始就不叫你小名了。奶的钱省点花够给你上学了,但是咱们还是得节约,过几年干不动活了,咱就靠这点钱活着了。”
顾婶子看着孙女,也挺担心孙女以后的。自己毕竟岁数大了,不知道能照顾她多久。
“奶,我听二虎子说,他叔叔说县里的供销社收药材的。咱村靠山那边没准有呢,咱们去找找,要是有采了换点钱也行啊。就是没药材了,采点蘑菇木耳啥的,供销社没准也能收呢。”顾闻虽然不是东北人,但也听说过东北蘑菇和木耳早在七十年代就开始出口了,那她们采这个肯定能卖出钱。
“蘑菇,木耳倒是有,不过那个东西人家收么?咱村里人都是采回来就自己吃了的。”
“奶,咱俩不缺吃的,可以去问问啊。咱俩有吃的,你忘了?”
“行,到时候去看看,能卖了就卖钱,要是人家不收咱俩拿回来自己吃。不过你说二虎子我想起来了,你咋好久没去找他玩了。”
“二虎子?他不讲义气,那天他也起哄让我下水呢。以后都不和他们一起玩了,等上小学了再说。”
“都行,你要是闷了还是出去玩会,天天跟着我也没什么意思。”
之后的几天,顾婶子和顾闻两个人每天到点分农具收农具,其他时间顾婶子就跟着王老师学写字,听王老师讲讲城里的事。
虽然王老师被发配下来了,但是因为是受亲戚牵连,自己问题不大,所以还是有一些老朋友和他们有通信来往的。说现在情况正在越来越好,让顾婶子督促顾闻明年开始好好学习,只有知识是不会抛弃自己的。
顾婶子点头说对,没事也教王老师怎么分辨路边的野菜,还有怎么在乡下能生活的更好。两个人说起来的时候,顾婶子就问了蘑菇和木耳城里人吃不吃的事。
王老师说这是好东西,城里人也不太能买的到。顾婶子听了心里有数了,就说过几天要去山边捡蘑菇和木耳,问王老师去不去。王老师很遗憾的说虽然自己很想去,但是自己是下来接受改造的,如果跟着去捡山货被人举报了,问题就大了。
“王老师,我和奶捡完了拿给你吃。”顾闻听王老师说城里人吃山货也不容易,对这个目前的小事业也有了信心。
“对,嫂子就是我。我现在有大名了,叫顾闻呢。”“好,以后叫你顾闻。”朱小花跟着顾闻走进了自己的新房。房间虽然是旧的,但因为重新打扫过,看上去很干净。床上铺的半新的被褥是前几天朱小花娘家人提前送来的。屋子边上还摆着几个木头箱子,也是娘家送来的陪嫁。这年头太穷了,家里给几个实木箱子,再给了被褥就已经是对自己女儿不错的人家了。...
又问了王老师城里人喜欢什么蘑菇,是香菇啊还是鸡腿菇,或者是榛蘑?又问了喜欢新鲜的还是干货这些问题,顾闻觉得自己奶奶是个平平无奇的市场调研高手,看问的多清楚啊。
等时间差不多到了快收农具的时候,祖孙两个才离开了王老师家。路上顾婶子自言自语着,这蘑菇摘回来之后晒干的时候也要注意,不能受了潮,还得把有土的地方尽量摘干净。
之后几天发完农具后,顾婶子就带着顾闻往山脚下不太危险的地方去采蘑菇了。前几天那场大雨之后,树边的蘑菇特别多,顾婶子只摘一些自己认识的蘑菇,不贪多。顾闻不认识蘑菇,就跟着顾婶子捡一样的,遇到不认识的蘑菇,就在脑里翻翻看大百科有没有同样的图。虽然不摘回家,但是看着实物记书上的图更加快速有效。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顾家小院子里晾着的蘑菇虽然还不是很多,但量也不少了。顾闻每天早上顾婶子做饭的时候,就开始把蘑菇拿出来铺好,每个中间都留了足够的缝隙。
这一天是大队休息日,也是隔壁李西强结婚的好日子。顾婶子一早上收拾完自己家,就过去帮忙了。先是把钱塞给了李大力的媳妇,又带着顾闻帮着摆摆碟子和筷子之类的简单活计。众人刚忙完了一会儿,外面送亲的人就到了。
虽然现在生活条件不行,但是结婚还是一个大喜事,村子家里没有事的人都围在李家门口等着看新媳妇。顾闻身高不够,没去外面挤着,而是站在门里第一个地方,这个位置看新娘子最清楚了,是李大力媳妇给她留的好位置。
顾闻看见穿着一身红色褂子的年轻女孩走在众人中间,不由长大了眼睛。好年轻,看着也就十八左右吧,一双杏眼,圆圆的脸颊,是个漂亮有活力的女孩。看着一边嘴都合不上的李西强,就知道他有多满意喜欢这个姑娘。
“我家新媳妇叫朱小花,大家以后多照顾哈。”李大力媳妇在旁边跟周围的女人们介绍自己新媳妇。朱小花配合的跟众人鞠躬点头,很配合自己婆婆的话,是个爽快人。
周围的人群里,传出一阵阵新娘子好漂亮的议论声。有认识送亲的邻村人的,也抓紧这个机会唠唠闲话,平时都忙着上工,大家见面机会不多。
“顾闻,陪你新嫂子去屋里坐会。”李大力媳妇看着顾闻在这对着新娘子发呆呢,赶紧让她带着小花先进屋里去,等会还得吃饭敬酒呢。顾闻被点了名,赶紧领着小花去了里面屋里。本来这活应该是婆家女人干的,但是李家只有儿子没女儿,顾婶子和她家处的不错,远亲不如近邻所以这活就给了顾闻。
“嫂子,这边来。”顾闻走到朱小花面前,带着她往前走。还没走出一步呢,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牵住了。回头一看,就看见正是朱小花拉住了她的手,冲着她笑呢。这还是顾闻来到这里之后第二个拉她手的人呢,顾闻感觉手热热的,还有点不好意思。
“顾闻,你就是西强哥说的傻丫吧。”朱小花和李西强属于自由恋爱,之前听李西强说过隔壁住的这对祖孙。
“对,嫂子就是我。我现在有大名了,叫顾闻呢。”
“好,以后叫你顾闻。”朱小花跟着顾闻走进了自己的新房。
房间虽然是旧的,但因为重新打扫过,看上去很干净。床上铺的半新的被褥是前几天朱小花娘家人提前送来的。屋子边上还摆着几个木头箱子,也是娘家送来的陪嫁。这年头太穷了,家里给几个实木箱子,再给了被褥就已经是对自己女儿不错的人家了。
朱小花和顾闻坐在屋里的凳子上,瞅着外面正给人安排座位呢。村里条件不行,大家都很朴实,基本来的人不是带几毛钱,就是拿几个鸡蛋。生活都不容易,没有人拿了特别少的东西全家人去吃饭的,那以后在村里可是要抬不起头的。
等到众人坐好了,李大力媳妇也就是朱小花婆婆才进了屋,找两个人出去。先是把顾闻送到了顾婶子旁边的座位上,接着又拿出小杯子,和一瓶县里供销社买回来的二锅头,挨个人开始敬酒。
酒很少见,只有敬酒的时候才能喝上小半杯,顾婶子喝的时候,顾闻在旁边都闻到了呛鼻子的酒味。李西强和小花喝的就是普通白水,一杯一杯喝下去,面色不改。
桌上的菜就是素菜为主,有两道是荤菜,其中一个就是野鸡炖蘑菇。野鸡是从村里人手里买的。前几天村里就有人开始上山去打野鸡,为了这道菜,李家可是没少花钱还有时间。鸡是买的,蘑菇是李大力媳妇,和顾婶子她们一起上山去采的。顾婶子本来想把自己采的蘑菇都给她,但是李大力媳妇不要,说这东西山上有的是,多捡几次就够吃了。
虽然野鸡肉硬,不好咬,但是为味道鲜,顾婶子眼前这盘里零星的几块野鸡肉,早就被人拿走了。顾闻不馋肉,觉得蘑菇更好吃,和顾婶子挑着蘑菇吃。
另一个荤菜就是猪肉炖粉条,和野鸡炖蘑菇一样,这道菜也是肉少粉条多。李家买的就是最肥的部分,先是煎出猪油,然后才用剩下的肉炖了粉条,粉条因为沾了油,亮晶晶的。来吃席的小朋友们最喜欢这道菜,味道浓粉条还好吃。
这边顾闻和顾婶子正吃着呢,就听见远处一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顾闻站起来要看的清楚点,却被顾婶子拦着坐了下来,不让她看。
“这群不讲究的,一人就喝一杯酒还能闹起来。”顾婶子跟旁边的一个奶奶说了起来。
“可不是嘛,欺负人家新媳妇脸皮薄,坏良心的。”旁边的奶奶附和道。这一桌子坐的都是女人小孩,大家脸上都变得不好看了。
顾闻听她们这么说,这是婚闹啊。她以前最讨厌的就是婚闹,小花不会吃亏吧。顾闻想让自己奶奶去劝下那边的人,婚闹是不对的。
还没等顾闻开口说话呢,就听见那边传来一阵更大的响声。
婚闹其实闹来闹去的就是那些人,其他人也看着不顺眼,只是不是自己家的事,就高高挂起不管而已。轮到自己家的时候,有时候不想得罪人,或者软弱才受了气。真碰到了厉害的人家,有几个敢去闹的。那桌子闹起来的人,以前以为李西强是个随和性子,媳妇估计也这样。就打算先闹闹李西强,再闹人家新媳妇过点嘴硬,占点便宜,没想到遇到了硬茬子。...
这次声音太大,连顾婶子她们都站了起来往那边看。只见那边很多人围成一圈,现在看不见里面是怎么回事。
“奶,咋的了。不会出啥事吧?”顾闻开始紧张了。
“没事,你李大伯走过去了。”旁边一个婶子看见李大力过去了,才觉得放心点。
还没等李大力走到那呢,就听见里面传来更大的一声,这次伴随着周围男人的惊呼。
“谁还往前凑,姑奶奶的板凳不让人。我看谁敢捉弄我家西强哥。还没喝上酒,耍什么酒疯!”
顾闻这一桌的女人们,听见小花泼辣的声音,也都有愣住了。这是有人欺负西强,然后让人家新媳妇给揍了?于是也都凑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边桌子坐的几个村里的老人坐不住了,“谁家结婚不是这样的,你家新媳妇咋还动手了,一点事都不懂啊。”
“叔,我媳妇咋不懂事了。他们捉弄我家西强,咋我儿媳妇打一下都不行啊,我家媳妇这也是开玩笑。”一旁的李大力媳妇早就生气了。这些人故意想些低俗的点子,想拿自己儿子儿媳开玩笑,本来还想忍着的,可是自己媳妇都不忍了,她一个当娘的忍你个球啊。
“老于头,这都小辈的事,咱们吃咱们的。”李爷爷看着这些老头想管自家孙媳妇,也不乐意。好心请吃饭,还欺负人咋地。
婚闹其实闹来闹去的就是那些人,其他人也看着不顺眼,只是不是自己家的事,就高高挂起不管而已。轮到自己家的时候,有时候不想得罪人,或者软弱才受了气。真碰到了厉害的人家,有几个敢去闹的。
那桌子闹起来的人,以前以为李西强是个随和性子,媳妇估计也这样。就打算先闹闹李西强,再闹人家新媳妇过点嘴硬,占点便宜,没想到遇到了硬茬子。
“李西强,你是个男人不?男人说话,有女人插话的地方么?你管不了,哥几个替你教教她。”里面的一个觉得自己面子没挂住,还想着强行挽尊一下。
“呸,你算个什么?还敢说我家西强,不打听打听你小花奶奶是不是好惹的就敢来闹事!西强哥,这个板凳给你,等会咱俩就把他揍服。”
这边顾闻和顾婶子这桌彻底石化了,这小花刚才看着挺漂亮一个姑娘,咋突然这么厉害了呀。然后就集体看向了这桌的娘家人,小花的嫂子。
“嘿嘿,我家小花出生的时候,公婆下地忙没时间带。都是跟我家那个,也就是她大哥长大的。吃不了亏,你们放心吧。”小花嫂子也挺不好意思的,自己丈夫把小姑子养的打架都不带输的,这咋好意思说呢。
就这一阵时间,那边情况也发生了变化。周围围着看热闹的发现,老李家好像真生气了,李大力和媳妇看见自己儿媳妇这样后,也没一个拦着的。不想和李家结仇的人就默默往后退了退,远离了那张桌子。
“妈,等会看着咱桌子上碗和盘子谁碰坏了,咱就去谁家让他们赔。”小花还有时间嘱咐婆婆盯着盘子碟,剩下的几个人心里直骂娘。但是这阵也不能退了,他们就是村里的混子,这次要是认怂了,以后也不用混了。
一个个恶狠狠就冲着小花去了,李西强见状,扛起长凳就冲了上去,小花看着李西强长凳打不到的地方,就拎着手里刚拎起来的水壶上去补位。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顾婶子也冲过去,帮着李大力媳妇看谁碰了桌子上东西。
送亲的小花哥哥和嫂子几个人围在旁边,挡住其他人,以免有人帮忙下黑手。虽然围在那,但是也不动手,毕竟小花嫁到这个村里了,如果他们动手,性质就变了。
一时间,李西强和小花越打越猛,还占了上风。还没等分出高低呢,大队长已经闻风到了。大队长拦下众人,看见隔壁村还好多人围观呢,更觉得丢人。狠狠的骂了婚闹的几个人,又留下来陪着又继续吃上了饭,这才了事。
顾闻本来以为这打起来,宴席会不欢而散,万万没想到还有峰回路转。看着小花又恢复了满脸笑意和李西强继续敬酒,不由得在心里狠狠点了个赞。小花嫂子真乃人才也。
“快吃吧,以前村里有几次也这样。也有人家里不让婚闹的,这都分人。”顾婶子见过的多了,觉得李家这媳妇不错,以后是个能过好日子的人。
“奶,那几个人咋还没走?”顾闻偷偷瞄了眼那边问自己奶奶。
“没皮没脸呗,东西都送了不吃就走不是吃亏了。”顾婶子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家也不能打了一架就再不来往啊。
这一顿饭吃的顾闻深感长了见识,中间还见到了那几个当时骗她下河的孩子。几个孩子过来想吃顾闻眼前的那碟瓜子,顾闻抓了一把到自己奶手里,又满满抓了一把才让了出去。也不理几个人,哼哼的样子一看就是在告诉顾婶子,自己就是个有记性的人,记仇着呢。
顾婶子看着顾闻这点做派,觉得这孩子肯定是跟小花学呢,泼辣也好,村里生活泼辣才不吃亏呢。
婚宴结束后,顾婶子和顾闻又帮着收了餐具,规整了桌子凳子才告辞回家。小花送她们的时候,给顾闻手里塞了块硬糖,才笑了笑摆摆手再见。
婚宴第二天,大队里开工的时候,大家凑在一起的主要话题就是小花在婚宴上揍人那件事。除了几个当事人的家里人外,其他女人都觉得这太解气了,还有一些小姑娘都想着以后自己遇到这事也得这么干,女人嫁人也不是给他们看笑话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一个月来,顾婶子和顾闻每天早上除了喝杂粮粥,还要吃上几个奶片,再加上还没吃完的小熊曲奇。中午晚上也都隔三差五吃点肉,改善下伙食。虽然不明显,但是顾婶子脸上的气色一点点在逐渐变好。顾闻仔细观察自己的手,感觉应该也白了点胖了点。周围的人天天看见两个人,感觉不出变化,所以顾闻既感到安心的时候,又觉得有点淡淡的忧伤,变美的过程没有人发现。
“谢谢同志,我扫盲班学习过,认识这几个字。”顾婶子领着顾闻给人家道了谢之后,才朝前面走了过去。到了供销社门口,顾婶子在门口停了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才带着顾闻走了进去。“同志,请问收干蘑菇不?”顾婶子客客气气的跟里面的人说话,这是王老师说的礼多人不怪,客气客气人家就态度能好点。...
天气一天天凉了下来,现在的早晚变得比较冷了。顾婶子和顾闻晾晒的干蘑菇也攒了一大包了。这一天大队放假,顾婶子想赶在秋收忙起来前,去县城卖给供销社。再一个是,给顾闻买个新的牙刷,顾闻天天躲在角落里拿手指头当牙刷刷牙的事,她也看见了。
顾婶子本来想着自己去的,但是顾闻从早上起来就眼巴巴的盯着她,好像她自己去趟县城就是要抛弃孙女一样。顾婶子实在没办法只能带着顾闻,一起蹭上了大队进城的马车。
“奶,咱们带几个玉米去啊?是不是下午才能回家啊?”
“带两个玉米就行,路上饿了吃。中午奶带你去饭店吃拉面好不好,里面还能加块肉。”
“奶,我不缺肉吃了,咱们就吃拉面就行,多加点葱花香菜的那种。”
“行,咱再买个肉包子尝一尝,平时咱俩也不能包包子吃,还是细面的呢。”
“哎,吃大肉包子咯。”顾闻现在不缺肉不缺奶,但是还真的就是吃不上包子饺子这种食物。你想啊,别人家吃着杂粮饭,你家那肉包子一蒸,这味道周围都得馋死。
顾闻拿了纸包了两个玉米,就塞到了自己的小布包里。这小布包,还是顾婶子用家里的各种碎布做出来的,顾闻特别喜欢,觉得这就是天然的森系风格包。
“顾婶子,去村口了啊。马车已经等在那了,去晚了可没好位置啦。”一起去县里的冯大娘在外面喊人。
“来啦,来啦。”顾婶子看着顾闻已经背好了包,赶忙拉着她的手出了院,锁好门。
等几个人到了马车那的时候,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赶紧找了个位置,坐了上去。一路上晃晃悠悠的,用了快2个钟头才到了县里。顾闻因为年纪小,身量不大还能左右颠倒下位置,其他人已经被晃的一句话都不想聊了。
“到了,咱们下午3点还是这个地方集合哈,婶子阿姨们可别晚了。”队里赶车的人把车停在这,等大家都下去后就得去办事了。
刚才还没精神的大人们,看见县城到了之后就赶紧拉着自家孩子的手,朝着各自要去的目的地四下散去。进一次县城不容易,攒了很多的事都要一次办好才行。
“同志,请问供销社怎么走啊?”顾婶子跟旁边的几个人打听路。
“供销社就直接往前走,前面的路口左转就行,有大招牌的那个。婶子认字不?三个大字的那个。”穿工装的女同志看见顾婶子年纪不小,还领着个孩子,有点担心两个人都不认字。
“谢谢同志,我扫盲班学习过,认识这几个字。”顾婶子领着顾闻给人家道了谢之后,才朝前面走了过去。
到了供销社门口,顾婶子在门口停了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才带着顾闻走了进去。
“同志,请问收干蘑菇不?”顾婶子客客气气的跟里面的人说话,这是王老师说的礼多人不怪,客气客气人家就态度能好点。
“婶子,收干蘑菇,收大个的,小的咱供销社不收哈。”柜台上的小姑娘穿的干干净净的,讲话也干脆。
顾婶子赞赏的看了眼顾闻,自己孙女说的对,采蘑菇不能贪多得采大的,瞧瞧人家可不是就要大个的。
“有,都是大蘑菇,同志我拿给你看。”顾婶子把自己的包袱皮打开,放到了柜面上。
“婶子,这蘑菇挺大的,你在这等会,我找其他同志来一起算钱哈。”从里面喊了几个人一起来给蘑菇分门别类,分大小,然后再过秤算钱。
大概前后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把东西收完,算好钱。三种蘑菇大部分都是二等品,一等品和特等品很少,一共给了顾婶子十七块三角。
“婶子,你的钱接好啊,你这批货晾的真干净,以后再有再来卖啊。”
“姐姐,这收别的东西么?我跟奶奶进山的时候看见过一些很奇怪的草,特别少见。”
“少见的草?如果是中药我们也收的,你可以晒了拿过来这边给看是不是?但是一定不要乱吃啊,可能有毒呢。”柜台里的年轻姑娘,看着顾闻虽然衣服很旧,但是整整齐齐的背着自己的小挎包,特意提醒她不能乱吃东西。
“谢谢姐姐,你真好,又漂亮说话声音也好听。”顾闻歪着脑袋抬头看,眼睛里像有星星一样。
柜台里的姑娘听见自己被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夸,还挺害羞的红了脸。和顾婶子和顾闻说了再见后,看着两人走了出去才把收好的干蘑菇分门别类的放好。
“奶,这蘑菇咱挣得钱算多么?”顾闻对这个年代的物价认识的还不够清楚,还需要多了解下。
“挺好的,这蘑菇也不是咱们种的,就是跑个腿然后晾一晾。多亏采的都是大的,不然我看那姑娘的意思,再小点就不值钱了。你说那个草,下次指给奶奶看看。以前咱们村里人生病也就是去山上摘点药自己熬着吃,可能我就认识呢。”
“好的,来。咱们去吃拉面吧,饭店是不是就在咱这附近啊,我看这条街上好像挺热闹的。”顾闻在脑子里想着晚上一定要看看草药都是什么品种了,没准有个值钱的比一包蘑菇卖的价格都高。
“前面呢,这不写着国营饭店么?走,咱俩吃面去。”顾婶子拉着顾闻就朝国营饭店走过去了。
进门后,看见白色墙上贴着菜单,后面就有价格。顾闻第一次进这种店,很好奇的四处看。落在别人的眼里,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孩子进城了,顾婶子看着周围人看顾闻的目光,很不乐意。
柜台里的几个女同志正站在那聊天,态度看上去没有供销社的态度好,但是也没像几个吃饭的人那样看不起顾闻的意思。
“同志,要两碗大肉拉面,多加葱和香菜,再要四个大肉包。”顾婶子看了看墙上的价格,觉得这个价格还是可以接受的,自己孙女第一次进城吃饭哪能真要葱花拉面。
“好咧,两张粮票然后再给一块五角哈。”里面的人看顾婶子点的都是孩子喜欢吃的,知道这是疼孩子的奶奶,态度也好了点。
顾婶子交了钱和粮票后,领着顾闻找了个中间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顾闻看着桌子上摆了一盒筷子,还有酱油、醋这些简单的调味品,这在他们家里都不能随意用的,来这吃在这个年代看来属于高消费了。
过了不久,里面的人先是端来了一个大碟子,上面放了四个大肉包子。过了会,又进去端了两碗面出来。
等顾婶子和顾闻拿着买的东西赶回马车点的时候,发现除了马车只有她们两个人。赶车的人倒是习以为常,说进城一次不容易,其他人肯定是卡着点回来的,像顾婶子这样提前十五分钟回来的太少了。顾婶子掏出一把刚才买的瓜子递给赶车师傅,三个人站在车边磕着瓜子,等人。怕被周围人嫌弃,三个人瓜子皮都又揣另一个兜里,回家让灶里一扔一烧就完事了。果然跟赶车师傅说的一样,时间一到所有人都突然涌了出来,每个人手上都拎着...
顾闻看着桌子上摆的大肉拉面,口水都要不争气的流下来了。看上去太好吃了吧,下面是细细的拉面,酱油色的汤上飘着葱花和香菜,还有几个小油珠,看上去更添食欲。拉面上面盖着两片色泽饱满的酱五花肉,旁边搭配了几个绿叶菜,真的是太吸引人吃了。
顾婶子看着顾闻的眼睛都像长在了面上一样,面色带暖,递了筷子给她,让她先吃面,最后再吃包子。
顾闻抬头冲着顾婶子看了看,拿起旁边的陈醋倒了一些进去,又加了一勺辣椒油,就开始吃了。一边吃一边说太好吃了,旁边排队等着点餐的人,看着小姑娘吃的这么起劲,也有几个点了大肉拉面。
顾婶子给自己面里加了点醋,没有放辣椒酱。她看顾闻吃的鼻子尖都开始冒汗了,又拿出擦汗的手巾递了过去。顾闻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自己天天也没少吃好吃的啊,吃碗面吃太急了还满头汗。
顾闻咬着嘴里的五花肉,分析可能是自己吃的太原生态了,都是烤肉什么的,这种传统做法更好吃呀。就像国人去泡菜国旅游,待了几天回来都要大吃一顿一样的,烤肉虽好一顿两顿行,天天吃肯定不如炒菜。
还是要好好学习,抓紧机会改善生活,早日过上天天可以随意吃喝的好日子啊。看了看碟子上的四个白胖大包子,顾闻有点遗憾,她真的吃不进去了,她的心没有饱,可是她的胃真的没地方了。
祖孙两个人连面汤都喝干净之后,跟柜台里的服务员要了一张油纸,仔细的把包子包了起来,打算拿回去送给王老师吃。
吃完饭,两个人又绕回小商店,买了牙刷,肥皂这些生活必需品。虽然顾闻很想用自己收纳箱里的后世香皂,但是家里也不能没有这些东西啊,时间长了别人也会怀疑的。
等顾婶子和顾闻拿着买的东西赶回马车点的时候,发现除了马车只有她们两个人。赶车的人倒是习以为常,说进城一次不容易,其他人肯定是卡着点回来的,像顾婶子这样提前十五分钟回来的太少了。顾婶子掏出一把刚才买的瓜子递给赶车师傅,三个人站在车边磕着瓜子,等人。
怕被周围人嫌弃,三个人瓜子皮都又揣另一个兜里,回家让灶里一扔一烧就完事了。果然跟赶车师傅说的一样,时间一到所有人都突然涌了出来,每个人手上都拎着买的东西,看样子都心情不错。
等众人坐稳后,车上的人就开始闲聊今天都看见了什么,买了什么。轮到顾婶子的时候,顾婶子说就买了牙刷牙膏,众人还觉得挺吃惊,咋就没买点别的呢。
“俺奶还买了调料呢,还给俺买了瓜子吃。”顾闻在一旁仿佛不甘示弱一样,跟人家比谁买的东西多。顾婶子一听,就知道这孩子脑袋里,肯定有刚才饭店里看见的那些调料,这是过明路呢。
“顾婶子,要我说啊,你这调料又贵又浪费钱,不如买点肥肉弄点油呢,吃着多香啊。”
“这吃东西一家一个口味,你家喜欢油,人家顾婶子和顾闻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油大的东西,买点调料也行啊。”车上的人七嘴八舌开始讨论到底调料有没有必要买,两个平时关系不太和谐的嫂子,差点就因为这个吵起来。
顾闻把自己脑袋一缩,深藏功与名,靠着顾婶子开始打盹,顾婶子也闭起眼睛假寐。等到那两个人想找顾婶子评理的时候,发现人家祖孙两个都睡着了,瞬间也觉得吵的挺没劲的,都开始打盹了。
到了村里,谢完赶车师傅后,大家又都匆忙的拎着买的东西各回各家去了。这个时间,正是做晚饭的时间,不抓紧点晚上吃不上东西了。
顾婶子和顾闻走在最后,看大家都走光了后,两个人从小路去了王老师那。
“王老师,开下门,我是顾闻。”顾闻推开院门后,走进去敲了敲里面的门。
“顾闻,你和你奶回来了?快进来。”王老师看见这两人挺高兴,还以为今天进城挺累的,不能来串门了呢。
“王老师,你尝尝这个肉包子。”顾婶子从包袱皮里掏出装着包子的油纸包,放在桌子上。
“顾婶子,这个可是贵东西,我们不吃,你拿回去给顾闻留着明天吃,这孩子还长个呢。”林老师在那边说话。
“哎呀林老师,王老师天天教我俩写字可累了,您可别管我们女同志之间的事了。”顾婶子在林老师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这个林老师什么都好,就是特别清高,好像吃了她的东西,就被拉近凡尘一样。
“别理老林,你给我,我就收着了。但是别都留下,咱们四个人正好一人一个,你拿两个回家当晚饭吃去。我这还有鸡蛋,我今天也做个蛋花汤,吃个包子改善下生活。”王老师看见顾婶子翻的那个白眼捂着嘴直乐。
自己丈夫本来就是一个特清高的人,以前连和人吵架都觉得是自降身份,现在倒好,天天的跟顾婶子看不对眼,没事就抬杠。但是背后却和自己说,这顾婶子是个大好人,看把不是亲骨肉的顾闻都养的这么有礼貌还懂事。
顾婶子也不是矫情的人,看王老师拿了两个包子放自家盘子里之后,也不耽误带着顾闻就往家赶。一天不在家,可别把家里的鸡饿坏了,鸡要是瘦了,那她可是要心疼的。
推开院门,放好东西,顾婶子让顾闻先去把鸡喂了,再洗手洗脸,这样不脏手。自己则是进了睡觉屋,把今天挣得钱的十块大钞放进了那个饼干盒子,其他的放到了外面放钱的地方。还没等她收拾完呢,就听见顾闻在外面发出哈哈哈的笑声。
“奶,鸡下蛋了。五个,全下了,快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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