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三个月命,请让我从容赴死小说阅读》这本书反复看了几遍,后面一度想放弃,但情节还是吸引了我,作者庄子昂文笔很不错。故事内容给人大气有不失柔情,以感情为主线。
主角叫庄子昂的小说叫做《还剩三个月命,请让我从容赴死小说阅读》,它的作者是庄子昂最新写的一本小说,文中的爱情故事凄美而纯洁,文笔极佳,实力推荐。...
庄子昂动容道:“小蝴蝶,谢谢你。”饱含二氧化碳的可乐入喉,传来微微的刺痛感。苏雨蝶将烫好的第一块牛肉,放进庄子昂的碗里,然后自己才大快朵颐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像个美食家,发表各种评论。...
苏雨蝶要吃的麻辣小火锅,美味可口,价格低廉。
在学生群体中,很受欢迎。
一人一口小锅,直径大约二十厘米,用电磁炉煮着。
红亮的汤底,在锅中沸腾翻滚,看着很有食欲。
苏雨蝶拿着菜单,不停地勾画,口中还念念有词:“牛肉黄喉千层肚,藕片土豆金针菇,鸭血虾饺午餐肉,糍粑汤圆凤梨酥……”
“你点那么多,吃得完吗?”庄子昂提醒道。
“我饭量很大的,再说不是还有你吗?”苏雨蝶埋头说。
庄子昂默默地喝着柠檬茶,不敢再说话。
身为一个男生,要是饭量连女生都不如,是很丢脸的。
没过多久,服务员将菜品端上来。
苏雨蝶将每道菜均匀地分成两份,下在两个锅里。
然后她问:“可口or百事?”
庄子昂回答:“可口。”
苏雨蝶便招了招手,向服务员要了两罐冰镇的可口可乐。
深褐色的可乐,倒进玻璃杯中,产生绵密的气泡。
苏雨蝶端起杯子,找庄子昂碰杯:“庄子昂,祝你忘记一切烦恼,天天开心。”
庄子昂动容道:“小蝴蝶,谢谢你。”
饱含二氧化碳的可乐入喉,传来微微的刺痛感。
苏雨蝶将烫好的第一块牛肉,放进庄子昂的碗里,然后自己才大快朵颐起来。
一边吃,还一边像个美食家,发表各种评论。
“鸭肠讲究七上八下,烫得有点老了。”
“海白菜太咸,少过了几次水。”
“牛肉丸子打的次数太少,不够Q弹。”
……
她的一张小嘴,仿佛闲不下来,总是要说点什么。
庄子昂扯了张纸巾递过去:“你嘴角有油。”
苏雨蝶接过来,在嘴上胡乱抹了一下:“谢谢。”
一般来说,长得漂亮的女孩子,都很在意形象。
苏雨蝶却顶着一张美若天仙的面庞,尝遍人间烟火。
这样的女孩,比起端着架子的校花林慕诗,讨喜得多。
“小蝴蝶,你为什么一直这么开心?”庄子昂问。
“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不天天开心呢?”苏雨蝶笑着反问。
庄子昂默然点头。
言之有理,无力反驳。
自己要是还为昨天的事伤心,反倒落了下乘。
“对了,你为什么叫我小蝴蝶?”苏雨蝶反应过来。
“呃,我昨天听卖土豆的阿姨叫的,觉得很好听,就跟着叫了。”庄子昂解释道。
“好吧,我们是朋友,允许你这么叫,你有没有绰号?”苏雨蝶笑问。
庄子昂茫然地摇头。
班上的同学,要么叫他班长,要么直呼其名,只有李黄轩叫他“儿子”。
“儿子”应该不算绰号吧?
“那我就叫你大笨蛋。”苏雨蝶涮着毛肚说。
“为什么叫我大笨蛋?难听死了。”庄子昂不满地反驳。
“因为你上午对我说谎,还说得破绽百出。”苏雨蝶耿耿于怀。
庄子昂暗忖,自己连续两年都是全年级第一。
如果这都算大笨蛋,那其他同学是什么?
一顿小火锅,大约吃了四十分钟。
打捞出锅底最后一块土豆,苏雨蝶送进嘴里,一脸满足。
庄子昂向服务员招手买单。
苏雨蝶急忙道:“是我说的要吃小火锅,让我买单。”
庄子昂笑着说:“这次我请,下次你请。”
“那好吧!”苏雨蝶点头。
不知不觉,就约好了下一次。
从小火锅店出来,差不多下午一点。
庄子昂打算去附近的小区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屋出租。
总不能一直赖在李黄轩家不走。
苏雨蝶听了,自然缠着他要一起去。
学校周围租房子很容易,一些老小区的价格也比较便宜。
在小区门口,张贴着很多租房信息。
庄子昂看中了一套一室一厅,打了电话过去。
没过多久,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奶奶来带他看房子。
老奶奶自称姓刘,儿孙都在外地,和老伴守着半栋住宅楼。
很多陪读的家长,都租住她的房子。
“你们两个人住?”刘奶奶问。
“不是,我一个人。”庄子昂连忙解释,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的,我老太婆思想开明得很,你们年轻人谈个恋爱什么的,也是很正常的事。”刘奶奶笑呵呵地说。
苏雨蝶闻言,俏脸一红。
别看她平日里叽叽喳喳,口若悬河,到了这种时候,又像个闷葫芦。
想要辩解,都不知如何开口。
庄子昂看了房子,干净整洁,采光也不错,当即就定了下来。
按照一般的租房规矩,押一付三,总共给了一千二百块。
刘奶奶将钥匙给他,又叮嘱了几句用电安全,便转身离去了。
庄子昂对苏雨蝶说:“小蝴蝶,三个月后,你帮我把房子退了,剩下的押金,你可以拿去吃小火锅。”
苏雨蝶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你为什么不自己退?”
“也许我自己办不到。”庄子昂眼神黯淡。
估计那个时候,自己应该会在医院里。
这个世界,没有几个人,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伤心难过。
从出租屋出来,两人一起去逛了附近的超市,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
庄子昂特意买了一本台历。
就是每过一天,就撕掉一张那种。
他用手掂了掂,九十天只有薄薄一叠。
这些轻飘飘的纸张,就是自己生命的倒计时。
结账的时候,苏雨蝶不愿排队,先去外面等庄子昂。
当庄子昂出来时,发现她手里捧着一个圆形的玻璃鱼缸,里面有一些石子和水草。
两只红色的金鱼,在愉快地游动。
“庄子昂,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祝贺你乔迁之喜。”
“为什么要送我两条鱼?我连养活自己都费劲。”庄子昂嘟囔。
“这是给你的新家增添一丝生气,答应我,千万不要死。”苏雨蝶认真地说。
“不要死?”庄子昂错愕。
“我说这两条鱼,你要是把它们养死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苏雨蝶晃了晃拳头。
庄子昂深深地凝望着苏雨蝶的双眼,像是要看透她的心。
能跟这样的女孩做朋友,真是一件开心的事。
可是为什么,要在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遇见你?
小蝴蝶,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那该有多好!
路过小吃摊,随便买了份热狗蛋炒饭。一进门才发现,老板为了方便区分,在饭盒上写着“狗饭”两个字。瞬间就没食欲了。按照医嘱,庄子昂吃了一大把五颜六色的药片。...
“爱到心破碎,也别去怪谁,只因为相遇太美,就算流干泪,伤到底,心成灰,也无所谓……”
回学校的路上,苏雨蝶愉快地哼着歌。
这首歌的年龄,比她都大。
庄子昂被她的乐观感染,也好像忘记了烦恼。
校园的林荫道上,飘浮着淡淡的桃花香。
“小蝴蝶,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下次再约就可以打电话了。”
庄子昂组织了半天话术,才终于鼓起勇气要电话。
苏雨蝶伸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卡片手机。
薄薄的一张,在阳光下散发出幽蓝的光芒。
卡片手机基本只能打电话和发信息,远远不及智能手机那么多功能。
很多家长防止孩子沉迷游戏,会给他们买这种手机。
两人愉快地交换了联系方式。
苏雨蝶说:“你最好白天的时候找我,晚上我一般都不在,奶奶也不许我玩手机。”
“你这个手机,也没什么好玩的吧?”庄子昂哈哈笑道。
“庄子昂大笨蛋,不许笑我。”苏雨蝶佯装气恼,冲上去扯庄子昂的衬衫。
二人在林荫路上一阵追逐。
欢声笑语,洒满道路两旁的茵茵绿草。
9班的教室在二楼,两人在楼梯转角处分别。
“再见,小蝴蝶,我会给你发信息的。”
“嗯,我忙的时候可能不会看手机,但看到了一定会回复的。”
目送苏雨蝶上了楼,庄子昂才向教室走去。
走到一半,他忽然转身几步跨上楼梯,想要追上去看看,小蝴蝶到底是哪个班的。
三楼、四楼、五楼,却再也没找到那女孩的踪迹。
走得这么快吗?
庄子昂拍着扶手,沮丧地一步步走下楼梯。
都是朋友了,她却不肯告诉自己真实的班级。
下午的课很难熬,大多数同学都昏昏欲睡,无精打采。
庄子昂记得昨天下午,跟小蝴蝶一起看笑话书,明明时间过得飞快。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相对论吗?
最后一节课,在六点准时结束。
张志远走进教室一招手:“庄子昂,跟我走。”
庄子昂连忙收拾书包,跟了上去。
距离教室很远了,他才小心翼翼地问:“张老师,咱们去哪儿?”
张志远说:“去医院,我必须亲自见一见你的主治医生,跟他谈一谈。”
“没这个必要吧,陈医生他很忙的。”庄子昂本能地拒绝。
他害怕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也害怕看到医生的白大褂。
医院的墙壁,听到过比寺庙里更虔诚的祷告。
那里有太多生离死别,阴阳两隔。
张志远心意已决,不会放弃任何拯救庄子昂的机会。
就算真的无力回天,他也要听医生亲口说。
来到停车场,他发动自己的旧别克,招呼庄子昂上车。
路过学校门口的公交站,刚好看到19路公交车,缓缓停靠在站台。
庄子昂坐在副驾驶座,努力伸长脖子,想要在人群中找到那一枝桃花。
可惜让他失望了,或许是等车的人太多,或许是张志远开车太快。
他没能看到小蝴蝶。
来到中心医院,庄子昂将张志远带到陈德修的办公室。
陈德修扶了扶眼镜,同张志远握手:“你好,你是庄子昂的父亲?”
张志远连忙解释:“不,我是他的班主任老师。”
“这么严重的病,他的父母为什么一直不来?”陈德修深感疑惑。
“他父母都在外地,委托我先来了解一下情况。”张志远随意找了个借口。
接下来,两人便探讨了一番庄子昂的病情。
陈德修为人严谨,医术精深,运用了大量专业的医学术语,表达了八个字:病入膏肓,回天乏术。
张志远眼中最后一丝希冀的神采,也悄然隐没。
悲伤如潮水一般,涌上他的心头。
“他才十八岁,为什么会这样?”
“以前有个女孩,也是这病,比他还年轻呢!算了不说了,你跟他父母转达的时候,尽量委婉一些。”陈德修喟叹道。
二人说话的时候,庄子昂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
仿佛他们谈论的话题,与他无关。
已经两天了,他坦然接受了现实。
想想全班那么多同学,他们老了会是什么样子?
头发花白,牙齿掉光,满脸老年斑,走路颤颤巍巍。
自己就没有这些烦恼。
我庄子昂永远都是十八岁。
从医院出来,张志远的心情格外沉重,很久没有说话。
“张老师,现在你相信了?”庄子昂语气轻松。
“庄子昂,你晚上想吃什么?老师请你。”张志远嗓音悲切。
“你忘了我的话吗?我不想要任何人的同情和可怜。”庄子昂道。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张志远连忙解释。
“你把我送到学校门口,然后早点回家陪老婆孩子吧!”庄子昂洒脱地说。
虽然很想趁机宰老张一顿,但中午的小火锅吃得实在有点多。
晚上还是简单吃点,不要让肠胃负荷太大。
在学校门口,庄子昂同张志远道别,独自一人向出租屋走去。
路过小吃摊,随便买了份热狗蛋炒饭。
一进门才发现,老板为了方便区分,在饭盒上写着“狗饭”两个字。
瞬间就没食欲了。
按照医嘱,庄子昂吃了一大把五颜六色的药片。
他有些怀疑,吃这些药到底有什么用。
吃了能活三个月,不吃只能活九十天?
拿起鱼饲料,喂了一些给那对金鱼。
以前一度盛传,鱼只有七秒钟记忆。
如果自己也是一只鱼就好了,可以忘记一切悲伤,只用无忧无虑地游动。
鱼缸旁边,放着一管竹笛。
这是庄子昂从家里,带出来的唯一一件东西。
他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吹笛子,后来忙于功课,就渐渐荒废了。
现在再拿起来,吹一首最简单的《小星星》,也会呕哑嘲哳难为听。
忽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段旋律。
那是昨天遇见苏雨蝶时,听到的音乐,非常陌生。
很悦耳,又有些怪异。
来唆唆西哆西拉,唆拉西西西西拉西拉唆……
庄子昂试着吹了几次,根本不成曲调,最终无奈放弃。
夜幕已经降临,再吹下去,只怕邻居要来敲门了。
这一次,他却连英文都完整地听完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没信号的地方吗?你是原始人住在山上吗?庄子昂推开窗户,迎面吹来一阵凉爽的夜风。...
庄子昂握着手机,对着备注名为“小蝴蝶”的联系人,编辑着信息。
写了改,改了又删。
最终编辑出一句话:“你明早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又琢磨了一阵,才鼓起勇气点下发送。
左等右等,没等到女孩的回复。
庄子昂只好去打了盆水,做起了卫生。
其实租房时,刘奶奶已经将房间打扫得特别干净。
只是等待的时间太煎熬,如果不让自己找点事做,会原地爆炸。
十分钟后,庄子昂满怀期待地拿起手机,却依然没有收到苏雨蝶的回复。
大晚上的,忙什么呢?
他盯着屏幕看了十几秒,终于将心一横,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can not be connected for the moment, please redial later.
以往庄子昂打电话,听见这个女声播报,会立即挂断电话。
这一次,他却连英文都完整地听完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没信号的地方吗?
你是原始人住在山上吗?
庄子昂推开窗户,迎面吹来一阵凉爽的夜风。
一弯冷月,高悬天边。
他终于做了十年前就想做的事,离家出走。
不用再看人脸色,不用再战战兢兢,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见自己相见的人。
他明明就要死了,却好像才刚刚活过来。
哪怕只有三个月,照样能活得精彩。
望着天边明月,庄子昂“酒”兴大发,倒了一杯可乐。
玻璃窗上自己的影子,眉清目秀,意气风发。
“恭喜你,庄子昂,干杯!”
庄子昂同玻璃窗上的自己,碰了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这一夜,在这个简陋的出租屋里,他睡得格外香甜。
梦见自己变成一只蝴蝶,欢快地振动翅膀,飞遍名山大川,看尽人间春色。
次日一早,清晨第一缕阳光,斜斜照进窗户。
叮的一声,将庄子昂从梦中吵醒。
他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到苏雨蝶的回复,立即睡意全无。
“我自己做了青团,你要不要吃?”
庄子昂立即打字回复:“好呀,那我买喝的,牛奶or豆浆?”
“豆浆吧,在公交站等我。”苏雨蝶这次是秒回。
庄子昂立即翻身起床,来到洗手间冲了个热水澡。
他习惯早上洗澡,因为可以一起连头也洗了,比较省事。
那件花衬衫,他也再没穿过。
昨天跟苏雨蝶逛超市时,他买了几件打折的春装,挑了一件浅蓝色的薄外套穿上,搭配黑色休闲裤。
这才符合他一贯的好学生形象。
离开家时,他从台历本上撕下了一页。
仿佛自己的生命变得具象化,就这么一张一张,被自己亲手抽走。
从楼上下来,庄子昂看到刘奶奶在晨练,便打了声招呼:“刘奶奶早。”
刘奶奶笑眯眯道:“小庄上学去啊?昨天那姑娘真没跟你一起住?”
“奶奶你别开玩笑,她是我的朋友。”
“好,年轻人就是应该谈朋友,没事多带她回来玩。”
苏雨蝶长得漂亮乖巧,性格又乐观开朗。
刘奶奶见了她一次,就特别喜欢。
看到庄子昂和苏雨蝶在一起,她就忍不住感慨,年轻真好。
只是她不知道,如此年轻的少年,却已不得不面对人生的句点。
来到早餐店,庄子昂要了两杯豆浆。
一杯红枣味,一杯黑芝麻味。
他不知道苏雨蝶喜欢哪种口味,反正让她先挑一杯,剩下那杯自己喝就好。
来到公交站,等了将近十分钟,19路车才姗姗来迟。
车门打开,洋溢着青春笑容的学子,鱼贯而出。
走在最后面的,是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孩。
她依然是那身打扮,白衬衫、蓝裙子、白色帆布鞋,鬓边插着一枝桃花。
庄子昂有些奇怪,都三天了,她一直这身打扮。
白色的衣服,应该很容易弄脏才对。
但她的衬衫和鞋子,始终一尘不染。
“小蝴蝶!”庄子昂出声喊道。
“庄子昂,对不起,你等很久了吗?”苏雨蝶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没有,我也是刚到,你看这豆浆还是热的。”庄子昂笑道。
其实刚从早餐店出来,那豆浆还有些烫。
被他端了十分钟,现在正好适口。
两人一起走进学校,来到昨天的花坛边。
花圃里的风信子和紫藤花上,还挂着清晨的露水。
被太阳一照,晶莹剔透。
苏雨蝶今天背了一个黑色的单肩包,她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油纸袋,立即传来一阵香味。
里面装着绿油油的面食,就是青团了。
青团是一种上千年的传统小吃,用青艾汁混合糯米粉,再加上豆沙或莲蓉的馅料,颜色碧绿,清香淡雅。
尝一口,好像能把春天吃进肚子里。
庄子昂拿起一个青团,咬了一口,是豆沙馅,甜而不腻。
“哇,又好看又好吃,这真是你亲手做的?”
苏雨蝶点点头:“当然,我跟奶奶学的。”
“你的手真巧,这青团好漂亮。”庄子昂发自内心地赞道。
“艾草可以消火除湿,你多吃点,肯定就不会流鼻血了。”苏雨蝶喝了口红枣豆浆。
“什么?这个是专门为我做的?”庄子昂惊讶。
“当然了,做这个麻烦死了,要摘鲜嫩的艾草,捣碎了和面,蒸了再包馅料,我今天起得好早。”苏雨蝶说着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
庄子昂心中一暖。
真没想到,会有人为自己这么用心。
好可惜,这青团治不了自己流鼻血的症状。
“小蝴蝶,我身体没问题,以后别为我做那么多事了。”
苏雨蝶固执地摇头:“才不呢,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就应该相互关心。”
庄子昂默默咬着青团,心中五味杂陈。
老天呀,你是在玩我吗?
为什么我都要死了,你要送这样一个人到我身边?
“对了,庄子昂,对不起,我晚上不能玩手机,早上才看到你的信息。”苏雨蝶忽然想起信息的事,连忙道歉。
“没关系,我知道你看到以后,一定会回复的。”庄子昂轻声道。
“要上课了,谢谢你的豆浆,再见咯!”
苏雨蝶晃了晃手中的杯子,轻盈地踏上楼梯。
三步两步,便消失在拐角。
庄子昂仍旧站在花坛边,默默望着女孩消失的方向。
他原本站在教学楼的阴影里,此时太阳渐渐升起,阴影逐渐退散。
温暖的阳光洒下来,将他整个人都照亮。
今天上课,庄子昂又做回了好学生。吴秋芳来上数学课,他还主动去道歉认错。在课堂上看小说,本来就是自己不对,受点惩罚也是应该的。张志远提前向吴秋芳打过招呼,说庄子昂当时生了病,情绪有些激动,行为有些反常,让她包涵一下。...
庄子昂走进教室,发现林慕诗吃着生煎包,谢文勇在一旁献殷勤,帮她给热牛奶插上吸管。
果然,校花身边从来不缺舔狗。
自己不买的生煎包,会有人抢着买。
林慕诗看到庄子昂,神情有些不自然,她开口道:“庄子昂,我说我不要,谢文勇非要给我买。”
庄子昂淡淡一笑:“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林慕诗一怔。
是啊,为什么一看到庄子昂,就想要极力撇清跟谢文勇的关系呢?
明明是同一家店的生煎包,总感觉以前庄子昂买的好吃一些。
林慕诗每天上学放学,有专门的司机接送。
她刚才路过校门外的公交站,从车窗看到过庄子昂,当时他手里端着两杯豆浆。
林大校花以为,其中有一杯,肯定是给她买的。
岂料此时的庄子昂,手中仅剩一杯豆浆,还被他自己喝了。
是给那个戴着桃花的女生了吗?
庄子昂你怎么能这样?
把本属于我的豆浆,随便给了别人。
庄子昂才不知道,短短几秒钟内,林慕诗能有这么丰富的内心戏。
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从李黄轩课桌里掏出本杂志来看。
李黄轩这小子,早读经常迟到,被老张罚站在教室外面,是家常便饭。
“慕诗,来喝牛奶,还是热的。”谢文勇还在尽心尽责地舔着校花。
“谢文勇,以后别给我买早餐了,我怕庄子昂误会。”林慕诗一蹙秀眉。
谢文勇闻言,顿时如坠冰窟。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在林慕诗心中,庄子昂虽然还没达到完美男友的标准,但也是全班最优秀的男生。
谢文勇跟个跳梁小丑一样,给庄子昂提鞋都不配。
尤其是昨天看到苏雨蝶以后,更是激起了林大校花的胜负欲。
她相信,自己只要稍微展露一下柔情,庄子昂就会乖乖回到自己身边。
男生都那副德性,随便拿捏。
今天上课,庄子昂又做回了好学生。
吴秋芳来上数学课,他还主动去道歉认错。
在课堂上看小说,本来就是自己不对,受点惩罚也是应该的。
张志远提前向吴秋芳打过招呼,说庄子昂当时生了病,情绪有些激动,行为有些反常,让她包涵一下。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中午放学,庄子昂跟李黄轩一起去食堂吃饭。
其实他纠结了几次,想要发信息约苏雨蝶一起吃中午饭。
但又想着早上才见过面,一直打扰她,显得有些黏人,便作罢了。
食堂人声鼎沸,喧嚣嘈杂。
庄子昂和李黄轩找了个角落,靠近饮料自动售卖机。
“儿子,你怎么有点心不在焉?”李黄轩大口嚼着红烧肉。
“没有啊,我很认真地在吃饭。”
庄子昂虽然也在吃饭,但一双眼睛却在人群中不断搜寻,像是在找什么人。
筷子拿反了,也浑然未觉。
男生最了解男生。
庄子昂那点小心思,李黄轩不用猜也知道。
他神秘兮兮地问:“你再跟我说说,你和那个女生怎么认识的?”
庄子昂便从银杏树下,偶遇苏雨蝶开始,将故事娓娓道来。
一直到图书馆看完书后,送她坐上19路公交车。
“你说你们遇上了老张,然后手拉手跑了半条街?”李黄轩瞪大双眼。
“对呀,翻围墙遇到班主任,没人比我更倒霉了吧?”庄子昂苦笑。
“重点不是这个,是你跟那女生牵手了,你知不知道,牵了手会怀孕的?”李黄轩大呼小叫。
“你特么糊弄鬼,当爸爸是三岁小孩?”庄子昂没好气地夹了他一块红烧肉。
李黄轩这个母胎单身狗,恬不知耻地缠着庄子昂,让他描述一下,牵女生手的感觉。
软不软?滑不滑?会不会心跳加速?
庄子昂懒得搭理他,闷头干饭。
忽然,他下垂的视线中,看到一双雪白的帆布鞋。
两截雪藕般的小腿,就像漫画家画出来的一样。
“同学,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黄莺般的嗓音,婉转悦耳。
庄子昂猛然抬头,迎上苏雨蝶的目光。
李黄轩连忙道:“请坐请坐。”
苏雨蝶放下餐盘,整理了一下裙摆,然后坐到庄子昂身边。
一股淡淡的少女幽香,直往人鼻孔里钻。
“你好,我叫苏雨蝶,是庄子昂的朋友。”苏雨蝶向李黄轩作自我介绍。
“我……我叫李黄轩,是庄子昂的爸爸,不,也是他的好朋友。”
李黄轩从来没跟这么好看的女生说过话,有些结结巴巴。
庄子昂暗暗吐槽,狗肉上不了桌,见到美女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请客喝饮料,你们喝什么?”苏雨蝶看着旁边的自动售卖机。
“这么好?我要芬达。”李黄轩忙道。
“我要可口可乐。”庄子昂说。
以前医生让他少喝碳酸饮料,现在放开了禁忌,让他想喝什么就喝什么。
可乐又叫“肥宅快乐水”,他现在只想疯狂寻求快乐。
买了饮料回来,苏雨蝶问李黄轩:“庄子昂这个人,平常是不是特别无聊?”
李黄轩肯定地点头:“他就是个无情的刷题机器,其他的啥也做不好,尤其是打游戏,真是把我坑哭了。”
“打游戏?”苏雨蝶眼里写着疑惑。
“就是王者呀,你难道不玩吗?”李黄轩问。
“她那个手机,估计只有贪吃蛇和俄罗斯方块。”庄子昂噗呲一声笑道。
“大笨蛋庄子昂,不许笑话我的手机。”苏雨蝶噘着嘴,表情十分可爱。
“小蝴蝶,我错了。”庄子昂见她一副要动手的样子,连忙求饶。
“小蝴蝶?”李黄轩傻眼。
你们才认识几天,就叫得这么腻歪?
“蝴蝶是我,我就是蝴蝶。”苏雨蝶指了指自己。
这一瞬间,李黄轩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连王者都不玩,这两个还真是一路人。
不对,这句台词听着好熟悉。
你确定不玩?
吃完午饭,三人从食堂出来,还不到十二点半。
庄子昂打算回出租屋睡个午觉,便问苏雨蝶:“我回去睡觉,要一起吗?”
“啊?”苏雨蝶神态娇羞。
哪有你问得这么直接的?
李黄轩也一脸尴尬。
那我走?
孽畜,只怕是留你不得。两人来到出租屋。三十平米的屋子,李黄轩十秒钟就参观完了。“还不错,我也好想搬出来一个人住。”庄子昂白他一眼:“你们家那一百八十平的复式住着不舒服?”...
庄子昂租的一室一厅,卧室里有一张床,客厅里有一张单人沙发。
如果小蝴蝶要过去,他可以把床让出来,自己睡沙发。
不过李黄轩这个没眼力见的东西,非要吵着去看看庄子昂的新家。
苏雨蝶便向二人道别,称要回教室睡午觉。
庄子昂用带着杀气的眼神瞥了一眼李黄轩。
孽畜,只怕是留你不得。
两人来到出租屋。
三十平米的屋子,李黄轩十秒钟就参观完了。
“还不错,我也好想搬出来一个人住。”
庄子昂白他一眼:“你们家那一百八十平的复式住着不舒服?”
李黄轩笑道:“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这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庄子昂心想,自己要是有他那么幸福的家庭,怎么舍得离家出走?
脱了鞋子,两人并排躺在床上,盯着空无一物的白色天花板。
困意还没来,先聊聊天。
“儿子,苏雨蝶也太漂亮了,你是不是放弃林慕诗,改追她了?”李黄轩八卦地问。
“胡说什么?我跟她才认识三天。”庄子昂立即否认。
“那样的女生,很容易让人一见钟情,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李黄轩无情拆穿。
庄子昂这牲口,上课时失魂落魄的,一见到苏雨蝶就精神抖擞。
用动物世界的话说,这就是发情的征兆。
本来好好聊着天,庄子昂面对这个问题,心中又升起一股刺痛。
他嗓音低沉道:“我不会追她,我没有资格。”
一个只剩三个月寿命的人,去追求人家姑娘,不是祸害人吗?
他已经不配拥有爱情了。
李黄轩被庄子昂突如其来的消沉,搞得莫名其妙。
他推了庄子昂一把:“那么可爱的女生都不追,你有病啊?”
庄子昂仍旧盯着天花板,惨然一笑:“对,我有病。”
李黄轩听不出他的深意,只当他脑袋秀逗了。
或者是早就馋人家姑娘的身子,不愿意承认。
沉默了一阵,庄子昂忽然问:“儿子,如果我们以后见不到了,你会想我吗?”
“我想你个大头鬼,你有多远给我死多远,我都嫉妒死你了,人长得帅学习又好,把我衬托得跟个废物一样。”李黄轩喋喋不休地抱怨。
“我才是脑子有病,跟年级第一做朋友。”
“在家稍微有点不对,我爸妈就拿你当例子刺激我。”
“你说你怎么那么讨厌?要是这世上没有你,我真要买一挂鞭炮庆祝一下。”
……
庄子昂微微侧过身,一滴泪无声地滑落在枕头上。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入学第一天,他就跟李黄轩认识了,很快义结父子。
这家伙大大咧咧,没有心机,永远跟少根筋一样,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伤心。
他对庄子昂,那是真的当亲儿子。
庄子昂当班长,他一直是最坚定的拥护者。
遇到班级活动,总是积极参与,便于庄子昂工作的开展。
庄子昂喜欢上林慕诗,他就充当僚机,送上各种助攻。
后来看清林慕诗的真面目,他又果断劝庄子昂放弃,值得更好的。
家里做了好吃的,也总是叫上庄子昂。
连李天云和范玲都调侃,好像养了两个儿子。
李黄轩抱怨累了,眼皮逐渐沉重。
庄子昂听见身旁响起鼾声,这才转过身来,盯着李黄轩的侧脸。
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成长,还好遇上这样的好哥们儿,不至于整个青春回忆起来,全都是苦涩。
儿子,答应我,等我不在了,不要太伤心。
最好像你说的那样,买一挂鞭炮放一放,为我壮行。
如果你在有生之年,看到了《名侦探柯南》大结局,麻烦烧一套给我。
在那边,我保佑你一生平安。
心事重重,庄子昂一直没睡着。
半梦半醒之间,便听见了闹铃。
身旁的李黄轩,却睡得跟猪一样,口水流到了腮边。
庄子昂一脚将他踢下床:“弄脏了我的新床单,我打断你三条腿。”
李黄轩翻身起来,飞扑上床,与庄子昂撕打在一起。
“逆子,想弑父不成?”
男孩子之间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李黄轩像个多动症儿童,一会儿空气投篮,一会儿踢路上的石子。
庄子昂指着路边的银杏树:“你能不能摸到那片叶子?”
李黄轩一抹鼻头,自信满满道:“摸到了怎么说?”
“算你厉害。”庄子昂笑道。
这四个字,就是男生之间的最高赞誉。
为了获此殊荣,可以奋不顾身。
李黄轩来了几步助跑,纵身一跃,摘下了那片硕大的银杏叶。
银杏是我国独有的树种,见证过几亿年的漫长历史。
人与之相比,渺如尘埃。
春夏季节,银杏叶是绿色,到了秋天就会变黄,在风中飞舞,如一只只蝴蝶。
对庄子昂来说,银杏现在又多了一层特殊意义。
他永远难以忘记,在银杏树下,与苏雨蝶初相见时,那惊为天人的瞬间。
“爸爸厉不厉害?”李黄轩得意地将银杏叶递给庄子昂:“这树叶要秋天变黄了才好看。”
“秋天那么远,我可能看不到了。”庄子昂低声自语。
李黄轩纳闷,总觉得庄子昂这两天神神叨叨的。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人之常情。
能跟那么漂亮的女生做朋友,甚至看上去很有发展,自己多半也会变得不正常。
他不是都不当班长了吗?“张老师,你天天找我,同学们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怪。”走廊里,庄子昂抱怨。“没办法,你爸爸来了。”张志远一摊手。...
张志远就来到教室门口,向任课老师说了声抱歉,然后叫庄子昂出来。
同学们都很疑惑,老张最近传唤庄子昂,也太频繁了一点。
他不是都不当班长了吗?
“张老师,你天天找我,同学们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怪。”
走廊里,庄子昂抱怨。
“没办法,你爸爸来了。”张志远一摊手。
“他来干什么?”庄子昂讶异。
自打庄子昂来这里上学,庄文昭只来过一次,就是第一天开学报名的时候。
待了半个小时,接到牌友的电话,便匆匆离去。
从那以后,无论是期末还是开学,亦或者家长会,他总能以各种理由推脱。
甚至有时候,连借口也懒得编,还振振有词:“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需要家长接送吗?”
庄子昂只能苦笑。
我是小孩子的时候,也没见你接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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